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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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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锦:外国“大猫”的中国定居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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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摇光毛彩竖,胡腾醉舞筋骨柔。
 
——元稹《西凉伎》
 
    在本月落下帷幕的“锦行天下——中国织锦文化展”成都站的蜀锦展区内,有一幅吸引了大多数观众目光的织锦——四天王狩猎纹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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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王狩猎纹锦(仿制品) 蜀锦织绣博物馆 藏
 
    联珠团窠圈内,中央有一棵生命树,上下各有一组对称的猎狮骑士,骑士隆鼻深目、胯骑翼马,所猎狮子为矫健的雄狮,该锦纹样显示出与波斯艺术的密切联系。
 
    这幅四天王狩猎纹锦,其原件为蜀地生产的织锦。唐朝时期作为礼物,赠与日本的遣唐使,后一直珍藏于日本的法隆寺内,被日本奉为“国宝”。这样一幅蜀地生产的织锦中,其纹样中的狮子形象,较之国内常见的形象,有着很大的差异。而这一切,要从狮子的故乡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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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狻猊图》 台北故宫博物馆 藏
 
    狮子,中国古称“狻猊”。这个千百年来被国人视为瑞兽的物种,其产地并非来自中国本土。
 
    《动物世界》的赵忠祥老师告诉我们,狮子主要分布在非洲大陆和亚洲的印度等地,生活于开阔的草原疏林地区或半荒漠地带。是现存平均体重最大的猫科动物。那么,这种“大猫”,是如何跨越地图上遥远的距离,来到了中国的呢。
 
跋涉西来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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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蕃贡狮图》 ·元
 
    《东观汉记》中载“狮子形如虎。正黄,有髥耏,尾端绒毛大如斗。”这应该是国人对狮子最早的写实文字描述了。
 
    历史上,狮子最早是作为西域诸国的贡品出现在中原的皇家苑林里。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首次开凿丝绸之路;东汉,班超经营西域并再次打通延伸丝绸之路。 《后汉书·西域传》记载:“章帝章和元年(公元87年),(安息国)遣使献师(狮)子、符拔。”也就是从这时,狮子从西域进入中国才开始载入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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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汉时期的西域诸国包括了大月氏、安息,大宛、大夏等地。也就是今天的亚洲中部、西部,印度半岛等地区。
 
    由此可以得知,当时进贡而来的狮子的种类,其实主要是以亚洲狮为主。而之后,狮子在中国的传统纹样,文化象征主要是来自于两个源头,一是来自印度,二是来自波斯。
 
    骑着狮子的菩萨在佛教的发源地印度,狮子是和宗教紧密相连的动物。梵语中,狮子为“僧伽彼”即众僧的意思。著名孔雀王朝时期的阿育王就在论法的鹿野苑石柱上刻有狮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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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殊菩萨骑狮  榆林窟第25窟壁画中文殊菩萨坐骑为青狮子,狮子身佩璎珞,脚踏莲花;牵狮的昆仑奴,为今东南亚一带的土著人,也有部分达罗毗荼人(印度的一个民族)
 
    在魏晋时期,佛教文化盛行的中原地区,常常见到的便是文殊菩萨骑狮的造型。之后,在汉传佛教过程中,狮子成为了瑞兽,常伴在菩萨身边。
 
    狩猎的狮子王丝绸之路上,前往中原的中亚、西亚的商队,他们所携带的陶壶,银盘、银水囊等器物上,都可见到有刻画生动的狮子狩猎或骑士猎狮等场景的纹饰。那是来自其遥远的家乡,莎珊王朝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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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猎狮银盘·公元4世纪国王对抗征服狮子的题材,大量出现在波斯莎珊王朝时期。这些画面中,国王都被描绘的英勇无比,跨马持长剑,一剑刺穿狮子头颅。
 
    国王们真正能不能骑狮子、猎狮子不得而知,但这不妨碍,国王把狩猎狮子作为自己勇猛的象征。如同狮群中的“狮子王”,在国内外,树立自己的权威。
 
会跳舞的狮子
 
    在今天,一家新店开张,(壕)老板,必会有热闹的舞狮子。这一项传统表演,可以追溯至唐朝。大唐包罗万千的格局,使得这一时期的音乐舞蹈也融入了多元的地域文化。其中,就有着浓厚西域色彩的狮子舞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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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立本《职贡图》 · 唐  台北故宫博物院 藏
 
    自开元年间,入唐朝贡的西域诸国,每次来朝廷,其朝见的程式几乎都是一体化,流水线的“献壁、舞筵、狮子、胡旋女”。当然,也有进献给贵妃的“爱宠”鹦鹉。

    最初的狮子舞是由胡人带着驯化之后的真狮子进行表演。考虑到真狮易伤人,再加上经漫漫丝路,能成活下来的狮子没几只;后逐渐改为由中原人戴胡人假须和戴狮面着五色狮子装的狮子郎共同进行表演。这种表演经过改进,后编入宫廷乐部的西凉伎,称为《五方狮子舞》,又名《太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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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伎,假面胡子假面狮,
 
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
 
迅奋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


——白居易 《西凉伎》
 
    之后,狮子舞随着西域商人、使者、传教士,在以长安城为中心的中原地区频繁活动,没有了宫廷乐的限制,狮子舞在民间发展起来。历经代代流传演变至今,已成为了完全“本土化”的舞狮表演。
 
    也就是从这时起,这只从西而来的狮子,开启了在中国的定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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